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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93:斗朝黎(七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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顷刻之间,反转又反转。

众人悬吊的心七上八下无法落地。

不知是谁喃喃了这么个问题。

“二去哪儿了?”

谷仁握紧袖中的拳头,压抑着想要奔过去找那道虚影的冲动——很明显,装扮疑似公西族大祭司的虚影,跟沈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找到沈棠就相当于抓住线索。

他强迫自己坐了回去,随口一答:“你们看沈君如今的模样,像是个心智正常的人?倘若其心智似孩童,数不清数也正常。”

联军众人:“……”

沈君当真是不会数数?

还是故意戏耍蒋傲?

谷仁加重口气,反问:“不然呢?”

稚童心性,能有什么坏心眼?新笔趣阁

吴贤这边也是长舒了口气。

倘若蒋傲这道攻击真的落下来,虽说不至于丧命,但联军免不了灰头土脸,士气大跌,这场战想赢就更难了。沈棠的出现和重伤,出乎他预料,但更出乎预料的是之后的惊人表现。同时也彻底明白秦礼究竟在忌惮什么——他这位沈弟,羽翼丰满了!

沈棠可不管联军众人的小心思。

她跟蒋傲在战场上玩起了抓鬼游戏。

单方面的——

他跑,她追,他插翅难飞。

各种意义上的插翅难飞。

蒋傲不知道沈棠为何有这般变化,可他知道对方此时确实有取自己性命的能力。

此前他托大直袭联军大营,再加上跟沈棠少冲二人对战,武气储量消耗达到了七八成。尽管实力到这個境界,呼吸时会自动吸纳天地之气,恢复武气,但面对莫名其妙恢复全盛的沈棠而言,他当下处境很危险。

蒋傲铆足劲儿,一道流光冲向己方,眼看着他即将安全,不紧不慢追着他跑的沈棠口中轻吟,手中慈母剑甩出:“星罗棋布!”

纵横交错的文字瞬间将半个战场囊括。

从天空往下看,这是一面巨大棋盘。敌我双方参战的文心文士不在少数,各人的【星罗棋布】范围有大有小,互相交叠重合,但论规模,全部无法与沈棠这个相比。

“蒋傲,【迷而知返】!”

一幅文气凝化而成的巨型卷轴悬于半空,在蒋傲面前迅速展开。蒋傲反应不可谓不快,奈何惯性太大,画卷之上又出现黑白二色旋涡,竟以强横吸力把他吸入其中。

上一息被画卷吞没。

下一息他从半空跌落,撞上沈棠的眸。

少年笑得有多单纯,手中挥出的剑气便有多惊人。数十丈弧形剑气的目标是他!

蒋傲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武胆武者。

即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还能及时应对,周身武气迸发,借了剑气冲击,以四两拨千斤之巧技,将正面伤害降到了最低。重心下沉,似千斤坠落地,头也不回又跑。

结果自然是没什么两样。

那幅画卷只针对蒋傲,不论他往哪个方向跑都会回到沈棠身边,活似“鬼打墙”。

看着沈棠戏谑的眸,蒋傲狠下心!

“万军助我!”

话音落,最近的军团应声。

以蒋傲为中心,疯狂吸纳军团头顶凝聚的士气,武气正以惊人速度恢复。跟自主恢复相比,这玩意儿比快充还快充。不过,弊端也是显而易见,失去士气的这只作战军阵会成为战场最薄弱的缺陷,极容易被敌人抓住空隙,继而以点破面,撕开口子!

但,蒋傲会顾虑这些?

自然不会。

这些兵士生死,他根本不在乎。

他们跟自己这位十六等大上造相比,贱如草芥,若能为助他而牺牲,那是他们的荣幸。丹府重新充盈,蒋傲感觉自己又行了,重新抖起来。沈棠则静静看着他表演。

“我抓到你了。”

“但是就这么杀了你,有些可惜。”

她睁着那双天然带着些无辜的杏眸。

“以前都没人跟幼梨玩,幼梨好无聊啊。但是老王八壳,你就不一样了,所以幼梨非常喜欢你哦。幼梨决定了——”她抬手手指一勾,慈母剑瞬间飞至她手心,在蒋傲攻击下游刃有余,“咱们玩点别的游戏。我问,你答。答错或者不答,挨一剑!”

这可是她“朋友”才有的待遇。

“第一题,老王八壳请听好——”

“爸爸的爸爸叫什么?”

蒋傲哪里会回答沈棠的问题。

所以,当她回答倒计时结束,沈棠很开心地道:“回答错误,老王八壳要受罚!”

蒋傲以为沈棠口中所谓的一剑,自己躲开或者挡下就无妨。谁知当他闪开好一会儿,肩头蓦地崩开一道血花,肩甲处有道极其细窄的剑痕,鲜血顺着裂缝淙淙流出。

“第一题答案是爷爷。”

“第二题,老王八壳听好——”

“玛卡巴卡是男还是女?”

蒋傲阴寒着脸,手中重剑往地上一击,半丈宽的剑气犹如鲨鱼背鳍,劈向沈棠,脚下土地向两侧开裂。沈棠也挥剑反击,两道气势不相上下的剑气在中间正面相撞。

轰隆隆——

半丈宽的地裂又向外拓展。

剑气角力结果瞬息诞生,沈棠的剑气终究是更胜一筹,速度不减地杀向蒋傲。

他放弃正面抵挡,一个凌空旋身避开剑气路径,杀向沈棠,将兵卒惨叫抛诸身后。

沈棠遗憾:“回答错误,答案是男。”

她抬手与蒋傲对掌。

气浪卷着飞沙向四面八方涌去。

“第三题,香菇在路上被橙子撞了一下,香菇大怒让橙子去世,橙子就死了,请问这是为什么?这也是最后一题哦,如果你还是回答不上来,就跟橙子作伴去吧!”

沈棠掌心蓄力将其轰开,倒飞乱滚。

蒋傲哪里回答得上来?

“三!二!一!”

蒋傲稳住身形,正欲再战,冷汗涔涔发现沈棠那个“一”竟从他身后传来。一柄大镰刀的刀锋从背后勾在他脖颈顿项处,死亡气息从贴着顿项的刀锋,涌入他大脑。

沈棠杏眸微眯,果断收力。

镰刀切开顿项甲片,轻松似刀切豆腐,破开顿项,底下便是散发着热气的人类肌肤。当血柱从碗大的疤喷涌而出,一颗头颅落地滚了数圈,但那颗头却不是蒋傲的。

沈棠提着沾血大镰刀,扭头看向敌军方向,她的视线越过人山人海,看到那个本该被她割下首级的蒋傲被两名亲兵搀扶。与兜鍪相连的顿项留着一道极长的刀口子。

只差一点,他就没头了。

蒋傲身边还站着一名中年文士。

后者也注意到沈棠的视线,瞥了过来。沈棠冲他笑笑,用镰刀做了个割首的动作。

中年文士对她的威胁无动于衷。

蒋傲的自尊心遭到极大挑战。

尽管被搭救回来,但他脑海还牢牢记着那一瞬的感觉,仿佛背后站着的不是沈棠而是索命阎罗。他抬手摸了摸顿项,脖颈处明显的缺口让他背后冷汗津津,后怕不已。

他怒极咬牙道:“竖子!”

居然让他丢这么大的人和脸,想到跟沈棠后半程的对战,自己左支右绌时的狼狈,强烈恨意涌上心头。他目光凶狠毒辣,此番羞辱,必要用对方项上人头才能洗刷!

中年文士凝眸道:“将军大意了。”

他说完,蒋傲投来杀人般的凶恶眼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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