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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世道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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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早晨

阳光直射窗口而入,木窗上的支撑棒把阳光分成一道道。

用心细看可以看见那一道道的光线里面,灰尘不停地在空气中翻滚着。

山上的鸟儿在“叽叽喳喳”的叫唤着,欢乐的去找虫子吃。

时间大概在早上八点来钟左右。

久晒的天气,地面热量开始上升,大地受阳光照射开始慢慢的炎热起来。

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张瑞想要爬起来开个空调凉快一下,结果一爬起来才发现这辈子估计再也享受不了空调的生活了。

一阵失落苦闷瞬间占上了心头。

虽说男人流血不流泪,但也只是没到伤心处。

想起了家人,想起来朋友,再想到以后都不能再回到以前的地方生活了。突然间,张瑞竟发觉自己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,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。

这不是下乡出游,户外野营,苦了累了就可以回家里好好的休息一番。虽然以前工作有些苦有些累,但是有家人朋友在支持鼓励着,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。

然而生活不是演戏,一切都得继续。浑身已经没有了睡意的张瑞只好无奈地爬起床来,迎接自己的第二天的到来。

在吃完了昨晚上煮的野鸡肉跟野菜做早饭过后,张瑞发现自己现在最先要做的事是怎么找到下午跟明天的食物。

家里只剩一些昨天采摘的野菜,可是这野菜因为昨晚没有放好,炎热的天气让它们有很多已经开始腐坏了。

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,这话说得很好。如果再不去弄点吃的东西中午过后估计又得饿肚子了。

张瑞闭目回忆着张六的记忆,试试看能不能找着有用的东西。

结果很让张瑞失望,除了他那六亩产出不怎么样的稻田,在张六记忆中能找到食物的地方已经没有了。

剩下能找到食物的地方就只剩昨天自己意外发现的野菜地。可是经过昨天自己采摘过后,估计没有个三五天应该是恢复不过来。

至于要吃木叶草根什么的,凭着对张六记忆的了解。那种痛苦滋味,张瑞觉得实在没有办法接受,还不如杀了自己得了,也许还能穿回去。

“既然都没有吃的,把田里的稻谷割来吃了再说,反正现在也快成熟了,过一步是一步。”实在想不到其他食物来源的时候,张瑞只能在最后的念道。

于是,张瑞便走到了房子里面放着用来割禾的镰刀角落,拿起了镰刀出了门去。

一路过去没有什么树阴,地面的热浪开始慢慢涌起。

在阳光的照射下,张瑞明显感觉到了身上的汗水开始涌现。

租借的稻田离张六的家里不远,不一会功夫张瑞就到了。

张瑞一路走来,看到的都是一些焉兮兮的水稻在低着头。

正所谓水稻水稻,没有水种植的水稻能结多少好谷子?实在不敢想,特别是现在这种不是那耐旱的杂交谷种,还没有化肥农药。

来到田边,正在缘眺望的张瑞忽然间发现隔壁邻居李四也在割自家的稻谷。

借着张六的记忆,张瑞很自然的用当地的方言对李四说道:

“李四叔吖,赶早啊,唔也来割禾了咩(客家话的一种:李四叔啊,这么早,你也来割稻谷了吗?)”

“系吖,狗子哎,莫法啊,都莫呐食噶嘞。矮家阿狗跟小妹都叫食该,所以来割滴转去奔其等食。慢慢食应该可以食到谷熟到了吧!(是啊,狗子啊,没有办法啊,都没有吃的了我家的狗子跟小妹都哭着要吃的,所以现在割点回去给他们做来吃,慢慢吃的话应该可以吃到稻谷成熟吧!)”(为了对话方便,后面的就都直接翻译成普通话了)

在听到张瑞声音后,李四伸起了正在田间劳作弯曲的腰。随着声源的方向看,看着了张六也就是张瑞解说道

“你也是来割稻谷的?”

“是啊,实在是没有吃的啦,没有办法。”

李四一家跟张六是在整个村子里感情最好。不仅仅是因为两家住得近,更重要的是两家都是村子里少有的独户。

张六的爷爷是单传,张六的爹也是,到张六了都是,所以往上就没有什么亲的亲戚在了。

人穷,亲戚也不爱走动走动。租田户本来就流动性比较大,自然慢慢的也就成了可以让人随着欺负的独户了。

这也能让人理解为什么自古百姓们都对土地热爱这么执着了。

没有自己田地,连一个安稳的日子都没有办法过,更别提什么落叶归根之类的话。

张六的娘是张六的爷爷用了三担米的钱粮从人贩子的手里买过来的,当时她才十一岁,还生了点病,所以才这么便宜。

听她娘说,她依惜记得自己家住在湖南一个叫做挂木村的地方。

她娘家姓朱,她叫做朱采薇,她爹叫做朱大常,识字会书。

她家院子里有一棵梧桐树开花的时候非常地漂亮。她家里除了爹娘还有一个小几岁的弟弟,也就是张六的舅舅。

他很爱笑,笑起来非常的好看。

本来一家生活很幸福的,不过弟弟在两岁的时候生了病。

家里实在没有钱医治了,她爹只能含着泪把她卖给当地一个地主老爷的小女儿做丫鬟,换来了五担米两只鸡和三吊钱的价格给他弟弟医病。

她是在一次帮小姐出去买东西的时候,被人贩子给拐卖了。

几经周转,才来到了张六的家里,认识了张六的爹。

张六他娘说:她不怨恨她爹把她卖掉,也不怨恨她弟弟生病的事情,甚至也已经不愿意再去怨恨那个把她拐卖掉的人贩子了。

因为遇到她的丈夫,让她觉得这或许就上天对她的最好的安排眷顾吧!

她丈夫对她真的很好,从来没有打她,骂过她,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留给她,有什么好事都先想到她。待她视如珍宝。

而她只怨恨这个世道,为什么他们再怎么努力,再怎么节俭,也都只能是勉强够存活而已。

在张六的娘得病临终之际,她说她真的是很想回家。回去看看爹娘,回去看看弟弟。

可以的话,再次看看家里那棵梧桐树开花落叶。

可是,她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了。

即便是她丈夫曾许诺于她,只要家中能有一点点的闲钱,凑够了路费就会陪她回去实现她的梦想。

而她最后却只是在担心在自己离开后,丈夫怎么办,儿子怎么办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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